听书 - 惹娇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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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共章)

 第30章

韶慕不信丁治的话,他们之前急切的想得到他手中的东西,更是想将他搅进去,如此关键的时刻,竟说昭昭时被贼人掳走?

他脸色发冷,并未理会面前的人,抬步径直走开。

丁治如今交不出昭昭,还有一种可能,便是她趁机脱身逃了。

可是相对来说,似乎这样更加危险。她若跑了,不说天黑寒冷,地形不熟,关键是丁家人会全力去抓她,万一出意外……

左右他们会推到莫须有的贼人身上。

他不敢再多想,几步便到了门边,目光冰冷的扫上想挡路的丁家仆从。

丁家仆从知道面前的是朝廷命官,不由在压迫感的眼神下生出退却。

韶慕一把推开门扇,外面的冷风扑面而来,当真寒意刺骨。

“韶大人,”丁治快步跟到门前,“咱们可以一起商量吶。”

韶慕现在也不翻脸,有些事情总要稳着来:“要商量,把她还给我。”

撂下几个字,他走入漆黑的街上,很快被夜色吞没。

而茶楼的门也重新关上,丁治的脸瞬间黑如锅底,嘴裏厉声一喝:“这就是你做的好事儿?”

一个身形踉跄的从二楼跑下来,双膝一软跪去地上:“父亲恕罪,是那丫头狡猾,我已经让人去搜了。周围全是荒野,她一个女子跑不掉。”

丁治转身踹下一脚:“没用的东西,赶不上你两个哥哥一点儿。”

丁良翰瘫倒在地,白日裏他与安茹香的丑事揭露出来,本想借着昭昭来翻身,谁想他只是出来一趟,回去那破屋裏,人已经跑了。那两个不顶用的仆从,还瘫软在地窖裏。

“还在这儿干什么?”丁治吼着,一脸暴怒,“你若找不到人,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,将你交出去。”

丁良翰打着寒战,赶紧爬起来,慌张着往外跑:“我这就去抓她。”

这边,韶慕走在街中,察觉到没有人跟上,这才看向一棵树:“出来罢。”

一道敏捷的身形从树后闪出来,几步到了韶慕身旁:“大人,探到一个消息。”

“她不在县裏,在外面是不是?”韶慕看去无尽的黑夜,胸中剧烈的翻滚,“丁良翰的人带走的她。”

“是。”冯越不禁心中佩服,又道,“先前大人说的,丁家兄弟间相争,丁良翰一直不被重用。估计是想在丁治面前露脸,这才打上昭昭的主意。”

韶慕冷哼一声:“居然如此下作手段对付一个女子,当真出息。”

所以,事前丁治并不不知道这件事,到现在也可说是骑虎难下。

“是有人看见一辆马车从客栈后巷出来,一直朝北出了河下县,”冯越继续道,“可是北面俱是荒山郊野,太为广泛,咱们人手少,又不能让丁家察觉。”

韶慕单手背在身后,手攥成拳,手背上凸起有力的筋络:“查丁良翰的心腹。但凡想藏人,必然是自己认为妥帖安稳之处,出生长大的地方、亲戚好友的住处。”

一句提醒,冯越茅塞顿开:“明白了。”

“河下县东北方向的蝇子山,丁良翰的一个手下是山下村子的人。去年大旱,村裏只剩废墟。”韶慕看去东北方向,隐约,那边的天微微泛青。

冯越郑重点头:“是,马上去蝇子山。大人你先回衙门,免得丁家人起疑。”

“不,我也过去。”韶慕摇头,“我怕他们会对昭昭下手。”

冯越一脸震惊:“这,这怎么可能?”

韶慕眼睛微瞇,薄唇一字一句:“因为人死了,就什么证据也没了。”

没有人能证明是丁家做的,哪怕他心裏十分明白。似乎,现在也不必和丁家遮掩什么,他只想尽快找到昭昭。

他迅速走进了一条巷子,那裏拴着一匹骏马。

很冷,整个世界冻住了一般。

昭昭抱着双肩,再一次抬头看着夜空。月初,空中只露着个细微的月牙儿,像美人脸上的细眉。

还是那样黑,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天亮。身子挤在一处狭窄的墻缝中,前胸后背俱是贴着冰冷的墻壁。

她没有往后山上跑,因为没有力气,也不知道山上的路,再者会碰到野兽。四下是平坦的旷野,但凡有人影,不免就会被发现。

所以,她还是选择藏身在这个荒村。利用她纤薄的身形,像上次破获飞盗案那样,挤藏在狭窄的墻缝中。

只要是夜裏,就不会有人发现她,她在这儿,多少也能听到些外面的消息。

也亏着她没盲目往山上跑,因为丁良翰并没有离开这儿,而是去了村口布置人手。就在一个时辰之前,有人往山上去找她,另外的在周边野地裏找。

外面现在很安静,没有一点儿声响,可越是这样,她更不敢出去。分明,这很像引她现身的一个陷阱。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要等到天亮,然后想办法跑到官道上。

头顶上是呼呼而过的寒风,两处墻壁间到底挡了风,减少了些许寒冷。她不敢动,怕脚下踩出动静,继而让人发现。

终于,天色开始朦胧,周围的景物少许清晰。

昭昭搓着双手,往手心裏哈气,一点点动着发僵的身子。

有只鸟儿飞来,落在墻头上跳着叫了两声。鸟儿向来机警,所以昭昭确定,她藏身的周围没有人。

于是她轻着动作从最裏头往外移动,到了出口处,小心探出半个头来观察。

外面并没有人,薄薄的晨雾开始弥漫开。

忽的,村外传来犬吠,听着让人发骇。昭昭一惊,若是丁良翰牵了狗来,她藏在这裏便就是等着被抓。

她趁着没人,赶紧拿些碎石块把墻口这裏垒砌堵上,并撒了一把香料在周围,用来破坏狗的嗅觉。

后面她重新躲回去,果然一只大狗过来,在出口那边嗅了嗅,而后跑去了前面。

昭昭听得清楚,外面有丁良翰的声音。他在大骂,并让人去山上找,牵上狗。

“她不能活,找到了弄死!”

躲在墻缝中的昭昭打了个机灵,大气儿不敢出。墻头的鸟儿,早已惊飞不知去了哪裏。

终于,外面安静了,犬吠声也越来越远。

天色比方才更加明亮,昭昭不敢再等,不说白日裏不好躲藏,就是这天气也会把她冻死。

她轻着动作走出来,抬着发麻的腿,想越过自己方才垒的矮墻。

“哗啦”一声,碎石砖瓦全部散落,发出响声。她的腿脚早已冻麻,又站了好久,根本没有力气抬高,看着一地的杂乱,她脑中嗡的一声炸开。

就这样的响声,外面立即有了脚步声,昭昭清楚的知道,自己现在根本跑不出去。

她僵硬的站着,眼睛看着那一线的出口,她本来唯一的出路。

接着,一个身影就出现在视线裏,站在外面。

“昭昭!”

熟悉而清淡的声音,自外面唤了一声,透进这方狭窄的墻缝裏。

“大,大人?”昭昭眼角发酸,喉咙中涩涩的叫了声,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外面。

韶慕贴在墻缝外,可他男子的身形,并挤不进狭窄的墻缝:“是我,你别怕。”

他伸直自己的手臂,想去拉上裏面的她。她看起来那样臟,蓬头垢面,完全不是那个精致美丽的小公主。

可即便他用尽全力,手指去勾着,也没有碰到她,心中越发担忧:“昭昭,昭昭,把手给我。”

昭昭回神,确定眼前的真是韶慕,并非幻觉。不由湿了眼角,整夜裏的害怕担忧,此刻汹涌而来,嘴边溢出几声哭腔。

她抬起手伸过去,放进他的手裏,冻得冰凉的手感受到了他的体温。下一瞬,便被他攥紧包裹住。

“好了,不会有事。”韶慕看去缝隙裏的少女,眼神婆娑的让人心疼。

他轻轻的拉着她,带着慢慢往自己身边走。就在她整个人走出来的时候,他手一使力,将纤巧的身形直接抱进怀中。

“昭昭,”韶慕紧抱着她,一只手落上她乱糟糟的后脑,扣上带着贴在自己身前,“对不起。”

昭昭已经冻僵,又没有力气,只能随他抱着。只是他勒得她太紧,身体裏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,两眼一阵阵发黑。

“大人,”她喃喃着,有气无力,“我身上好臟的。”

她知道他爱干凈,而她为了不让那些坏人起心思,把自己的身上全涂满臟灰。现在的她,大概连个乞丐干凈都没有。

话音刚落,就听见头顶上男人好听的一声笑,随之他更加抱紧了她。

“你个傻丫头。”他说,似有似无松了口气,“你没事,真好。”

昭昭恍惚,莫名觉得他的话有几分放松,甚至欢喜?

她动动手指想推开他,因为有人往这边跑过来,可是他没有松开,像是寻到失而覆得之物,不肯再放开。

“我,”昭昭动了动嘴角,呼吸进去的,全是属于男子的清冽气息,“腿麻了。”

韶慕试到了她浑身的冰冷,想来在外担惊受怕了整晚,他解开自己的斗篷为她披上,做完这些,一条手臂重新过去圈上她的腰。

他的稍微一松,昭昭看到走来的冯越,正往他俩瞅了眼,她慌忙往边上一藏。

“我能站住,大人不用扶我。”她小声道,不想耳边就开始发热。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韶慕似乎听出了她的意思,放在以往他定然会松开她,可现在并没有:“你不是说腿麻了?”

他揽着她,抬手去试探她的额头,又去抓她的手,目的显然是想帮她把脉。忽的,也就想起上元节的次日,马车上,他明明知道她在发热,可是并没有为她把脉,后面更是看着她走上船去。

可惜没有重来,他心中生出懊悔。她的失忆,何尝没有他的责任?

“我们先离开这儿。”韶慕拂开昭昭额前的乱发,註视上那张臟兮兮的脸。

找到她固然让他欣喜,可是也明白现在的处境。此处丁良翰必然安排了很多人,而他能用的人手却少,就像先前猜测,丁家人或许不敢动他,但是对昭昭却能下手,而一旦闹大事来,她的身份怕也会跟着露出来。

昭昭嗯了声,终于试到他的手臂有了些许松动。她罩着他的披风,底下拖在地上。

“大人,”她转身往外走了两步,指着后山的方向,“丁良翰带着人上山了。”

这时,冯越的一声大喊传来:“大人小心!”

寒冷的冬晨被这一声吼叫划破,粗犷的嗓音几乎撕裂开来。

昭昭余光中看着奔跑而来的冯越,惊恐挥舞着他粗壮的手臂,同时她抬头看见了对面屋顶上伏趴着的人影,对方正拉弓对准她,眼看便松了弓弦……

她冻僵的身体此刻如此迟钝,站在那儿想让自己快些反应逃开。下一刻,面前挡上来一个身影,将她一把揽住,巨大的力气带着她往地上摔去。

昭昭只觉天旋地转,下意识就抓上他的衣衫,缩着身子往他胸前躲。有什么擦着耳边飞过,带着尖锐的风声。

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,耳边嘈杂着,“保护大人!”“抓住刺客!”

昭昭并没有感觉到痛疼,她被人紧紧抱在怀中护住,是韶慕。就在羽箭过来的一瞬间,他冲过来抱住她,将她带开。

而现在,他摔得平躺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她只是跌在他身上,没受到一丝磕碰。是他用自己的后背着地,砸倒在冷硬的地上。

“安宜!”

昭昭才想问一声,便被韶慕给抱了回去。她枕在他的胸前,脑中蓦的一片发白,好似一切在这一刻忘掉。只有一个名字在耳边反覆萦绕,安宜。

安宜公主,他喊着他亡妻的名号。

“咳咳咳。”

头顶上的轻咳让昭昭回神,赶紧从他身上下来:“大人,你怎么样?”

这时,两个衙差已经过来,手持宽刀挡在了韶慕前方,并时刻註意着四周。冯越带着人去追那射箭的刺客,身手敏健的他一跃跳上屋顶,全力追寻而去。

韶慕躺在地上,身下是碎石瓦砾,方才生生用后背着地,可见摔得不轻。

昭昭不敢乱动他,焦急的红了眼眶。那支射过来的箭矢,正笔直的钉在旧墻上,正是她刚才站的位置,若不是韶慕带开她,她恐怕已经中箭。

“没事。”韶慕扯了个嘴角,平缓着呼吸,伸出手去抚上她的脸,“别怕。”

昭昭看他,在那双向来冷淡的眼眸中,看到了柔和与心疼:“大人,我是昭昭。”

她吸吸鼻子,或者刚才他那样拼命救她,是把她当成了安宜公主吗?

韶慕一怔,随即眨下眼:“我知道。”

他知道,知道她是昭昭,也知道她是安宜。

等稍缓过来,他撑着手臂坐起,青色的衣袍早就染满灰土,哪怕是他的头发,亦臟了许多。

昭昭忙伸手搀扶他,只是她冻了一宿,着实没有多少力气,小脸儿崩得紧紧地,咬紧后牙。

与此同时,更多的衙差过来,踏着脚步跑进村子,在都头的带领下往后山上跑去,应当是去寻找丁良翰。

后面是姗姗而来的知县大人,一见到韶慕如此模样,大吃一惊,还是身旁衙差告知,有人方才刺杀。

“这,这还了得?”知县吓得脸色发白,堂堂一州通判,若在他管辖地出了意外,那他的乌纱也别想要了。

韶慕面色恢覆如常,好像刚才那重重一摔完全没有伤到他:“箭就在那儿,还请于知县收好当证据,这刺杀朝廷命官,当真无法无天。”

站在他身后的昭昭,闻言眨了眨眼睛,确定方才那箭是朝她而来的。怎在他嘴裏,便成了刺杀他的了?

于知县也是头大的很,忙道:“是是,这件事必须彻查。刺杀官员,这便是明摆着与朝廷作对。”

“既如此,我便让人去州裏知会吕知州,让他修书一封与驻扎京东东路的镇守将领,然后调兵前来。”韶慕接着说道,语气稍顿补充一句,“我也会上书去京城,送去御前。”

于知县惊得瞪大一双眼睛:“韶大人,如此事情可就闹大啦。”

韶慕看他一眼,语调倒算客气:“如果不彻底查清,于知县想一直留着这颗毒瘤?”

“成,”于知县也是多年来受够了丁家的欺压,咬咬牙,“韶大人所言极是,胆敢刺杀朝廷命官,安知这些贼子没有造反之心?”

到了这裏,昭昭后知后觉,并不是韶慕不知道那箭是射向她的,相反他很清楚。如今他顺势说那箭是刺杀他的,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。说起来,她是一介民女,哪怕被射死也无甚波澜,可韶慕不一样,他是抿州通判,从五品的朝廷命官,亦是金殿亲授的探花郎。

刺杀他,就是藐视朝廷。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突然觉得后颈一凉,这个表面如此正派的韶大人,内心竟如此深沈。这样一来,丁家是如何也翻不了身了,不止水道的事儿,就连京中的那位靠山,怕是也会急着撇清关系。

适时地,韶慕捂着胸口咳了两声。

于知县马上挥手安排人,并过来扶上韶慕:“这边的事宜交给下官来办,韶通判先回县衙休养,你放心,定然让一个都跑不了。”

“那就有劳于知县了,”韶慕停下咳声,手一抬握上昭昭的手,“我们回去。”

昭昭反应上来,嗯了声。

荒村外,一辆马车等在那儿,日头也在这时冲破了地平线,自东方升起。

荒凉的郊野变得明亮,平坦的一望无垠,这种时候,哪怕丁良翰想跑出去,也很难。

上了马车,裏面摆了张小几,纸墨已经备好。

韶慕落坐下来,先是提笔写了封信,便是给吕知州的,让人去军营调兵。有了军营进来,丁家再有能耐也不行。

这件事情只有闹大开来,京中的那位靠山大人才会忌惮,继而与丁家彻底脱开。

很快将信写完,韶慕交给了自己从抿州带来的衙差,吩咐将信送回去。

一切办妥,马车这才从村口出发,往县城回去。

韶慕移开挡着的小几,坐去昭昭的旁边,然后后背往车壁上一靠,侧着脸看她,微微带笑。

昭昭奇怪看他,着实是他不常笑,更甚少有这样温和的脸色,就连现在倚着车壁,都少了些往日的端方板正:“你不舒服?”

“不是。”韶慕摇头。

“我现在很臟是不是?”昭昭大概能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样,定然又臟又难看。

“不,”韶慕仍旧摇头,当他一直端正的肩头松缓开,竟然有种别样的轻松,“是在看你,我把你找回来了。”

他的话让昭昭些许疑惑,便就想起他叫的那声“安宜”。

“我给你看看伤。”她的手落去他肩上,想要看他的后背。

韶慕不动,只说:“只是摔了下,我自己本就会医,安能不知道自身情况?”

昭昭力气小,也掰不动他,遂坐了回去:“费应慈,她没事罢?”

“她没事儿。”韶慕道,视线仍旧看着她,“昭昭,上次香郁阁的事跟你说抱歉;还有昨晚的事,也是因为我的缘故,丁良翰才盯上你。”

昭昭现在还在发抖,闻言抿抿唇:“其实不关你的事,居心恶毒的人想要做什么,又怎么会跟你讲缘故?”

就像费应慈的婚事,并没有做错什么,丁家就莫名退了亲。昨日更是连同安家,一起对付那个软弱的姑娘。无非,那些人眼裏只有利益,而她又恰巧出现。

有些事不是躲了就能避开的,她心中很清楚,其实就是弱肉强食。

“你这样想吗?”韶慕心中某处一软。

原来这样真正的走近,才会认识到真正的她。

昭昭点头:“大人刚才还救了我。”

那一支箭矢,没有他,她已经丧命。

韶慕笑,哪怕灰头土脸也无法掩住那张出色的脸:“是昭昭你聪慧,遇到事情总能想办法解决。”

并不是一味等着坐以待毙,她会主动。明明生得这样柔弱,可是内裏的她分明是个坚韧的姑娘,有着让人欣赏的品格。

“那,”昭昭脸微红,小声问,“你是猜到我藏在墻缝裏,才找过去的?”

定然是罢,他这样聪明的一个人。

“昭昭,”韶慕往她靠了些,面色柔和,“你可以永远留下。”

“嗯?”昭昭脑袋尚且发懵,便试着他双臂过来抱上她。

臟兮兮的她被揽去浑身尘土的他怀中,两人偎在昏暗的车厢内。

韶慕深深舒了口气,鼻尖感受到属于她的淡香,轻道了声:“以后,都可以留在这个家裏。”

从昨晚到现在,那些澎湃的担忧与覆杂散去,他如此喜欢这时的安静,还有鲜活的她。

才明白,他一直是在意她的,很在意。

冯越抹一把老泪:大人,你可算明白了,朝暮夫妇冲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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