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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共章)

 第44章

昭昭知道,韶慕一直在想办法稳定东城,更是与吴家一起,想配制出克制这种风寒癥的药。

要是真的乱起来,便很难平覆下,到时候朝廷定然会派军队过来。形势越发紧张,最终便会有流血伤亡。

目前最关键的,其实就是疫癥的控制,可是城裏缺乏药材。

“陆公子请坐,正好与你说说香囊的事儿,”她回上神来,伸手作请,“你的随从是否知道你来这儿?”

陆季同颔首,走去椅上坐下:“提过一嘴,就不知他听没听进去?”

他看上去很怕冷,即使坐下,也用厚实的斗篷掩盖住自己。

见此,昭昭去把西厢的炭盆取了来,放在一旁。也便开始说香囊的事,说今日就能完成。

“香囊啊,”陆季同两只手放去炭盆上方,暖着两只苍白的手,“这边是用不上了,看来只能带着走了。”

昭昭不愿去打听别人的事,左右就是一笔买卖,要的是最后的钱货两讫:“需要我们送去陆家吗?还有你的花。”

他带着随从,想必是有车,正好也可捎着那盆状元红。

“花是送你的,”陆季同嘴角笑开,带着一股少年的张扬,“别的放我车上就行。”

昭昭点头应下,刚觉得可省去这一趟腿脚,就又听陆季同开了口。

“昭昭姑娘,你跟着去取银子吗?”他问。

昭昭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,看来这趟腿脚还是省不了:“是。”

她应下,想了想还是自己去比较合适,尤妈和两位针线娘子做完活,在这边收拾下。自己从陆家取了银子,便回来交账。

外面街上没再有什么动静,安静得诡异。

陆季同的随从还算机灵,后面找到了这边。恰巧,那批香囊也赶制了出来,尤妈当着陆季同的面,想清点一遍。

“不必麻烦了,”陆季同笑笑,从椅子上起身,“搬去车上罢。”

说罢,他自己先离开了铺子,走去外面上了自家马车。他的随从在后面搬起盒子,跟着走了出去。

铺中,尤妈拉着昭昭叮嘱:“拿了就快点儿回来,走大道儿。”

昭昭点头:“现在天明着,路上也有巡视的官差,不用担心。”

“行,你快去快回。”尤妈道声。

昭昭出了香郁阁,跟着上了陆家的马车。

马车缓缓而行,在空荡的街上走着,偶尔,会碰见巡视的差役,他们此时也都非常谨慎,会让马车停下检查。

其中有人认识昭昭,熟络的打了声招呼,便放了马车离去。

车厢内,陆季同坐于正中,手裏抱着个手炉:“你是韶慕的表妹?”

昭昭看去微笑的少年,点下头:“是。”

她只是简单的应下,并不多说。除了韶府的四人,全抿州都知道她和韶慕是表兄妹。

陆季同笑,掀开窗帘往外看了眼:“北地真冷,还如此的乱,是时候该回去了。”

昭昭听着,也不多言。陆季同自己一人回的抿州,后面家人没有过来,他这厢说要回去,可是离年节只有三四日,能赶回去吗?

这个时候上路出行,客栈食肆已经少有开门经营的。

“昭昭姑娘,如今城裏这么乱,韶通判没想着把你送出去?”陆季同问,不急不慢的说着,“我胆子小,可不敢留下来。”

昭昭淡淡一笑,客气回话:“如今出去,又能往哪裏走?天寒地冻的。”

“你在担心这个?”陆季同笑着,“往临近州去不就行了?等过了这一阵儿再回来。你要是想,我可以帮你安排,捎你一程。”

闻言,昭昭摇头:“三公子好意,不用。我觉得这裏会好起来。”

真要她往外走了,城裏传开来,怕是乱的更快。

陆季同拍拍手裏的手炉,两声轻响:“你倒是乐观。”

昭昭浅浅一笑,不再说话。

车厢内静下来,陆季同将手炉搁去一旁,自己身子一斜,躺在软毯上,慵懒的伸了伸手臂。

昭昭没动,余光中却也看了个清楚。陆家也算士族,虽然后来没落,但是养出的子弟不该有如此行为罢?

“我身体不好,昭昭见谅。”陆季同笑笑,手裏一拉斗篷,尽数给自己盖好,遂闭上双目。

马车继续前行,车厢摇晃,车轮碾压着石板路,发出单调的声音。

昭昭头脑开始晕沈,她努力想保持清醒,可是更多的困倦席卷而来,令她招架无力……

迷迷糊糊间,似乎有个若有若无的声音,空灵飘渺。

“殿下,殿下,属下来接你……”

蓦的,昭昭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趴在软毯上。她下意识去看陆季同的位置,那裏已经没有他的身影。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视线尚不清晰,她想坐起来,却看见方才陆季同躺的地方,有什么东西在动。

她揉揉眼睛,下一瞬吓得大声尖叫:“啊!”

是一条黑色的虫,比上次自己拍死的那条还要大,甚至能看到它无数条移动的脚。

昭昭整个人从毯子上爬起来,寒毛直竖,蹬着两只脚往后退,下一刻后背碰到了车壁上,而那条虫已经快要爬到她的脚边。

她慌忙的想要脱下鞋子,刚把鞋拿到手裏,忽的光线一亮,跟着一股冷气冲进来。

“怎么了?”陆季同掀开马车门帘,探进身来问道。

昭昭的鞋子也在这时候打了出去,落在软毯上:“有虫子!”

她赶紧移到车门边来,看着自己鞋子,虫子已经看不见,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给拍中了。

闻言,陆季同重新上来车裏,四下裏看:“虫子在哪儿?”

他问她,然后就捡起她拍出去的鞋子,下面同样什么也没有。

昭昭楞住,她分明看见了那条虫子:“那儿,它从那裏爬出来的。”

“这裏?”陆季同拿起方才的手炉,托着送来昭昭面前,“这不可能。”

说着,他当着她的面打开了手炉盖子,裏面装着两块火炭,自然没有虫子。

昭昭眼中满是疑惑,她甚至掀了掀手边的毯子。

“你适才睡着了,”陆季同笑笑,“是不是昨晚没睡好?还听你迷糊着喊一个名字。”

昭昭看他,有些难为情:“给公子添麻烦了。”

说着,她就想下马车。

“昭昭姑娘,”陆季同叫住她,从身上取出一张银票,“香囊的银款,你不用下去了,我让车夫送你回去。”

昭昭接过银票,到了声谢:“不劳烦了,我自己回去就好。”

虽然没找到那虫子,但是继续让她坐在车裏,只会让她担惊受怕,这边也就赶紧下了车来。

见此,陆季同只是客气道声行,后面跟着也下了车。

现在天色还算明亮,日头隐在云彩后面,惨淡的晕开着。

既然收到了银票,昭昭便与陆季同告别,想赶回香郁阁交账。这笔买卖结束,大家都可以回家去。

“听,那边又闹起来了。”陆季同看去东面。

昭昭顺着看去,不远处有座石桥,连接着东城那边,桥头守着两个衙差。而她却也听见有人在喊着什么,只是远,并听不清楚。

“陆公子,我回去了。”她浅浅做了一礼,往后退开两步转身。

“昭昭,”陆季同唤了声,站在原地笑着问,“安宜是谁?你睡着的时候喊着这个名字。”

“是吗?”昭昭扯扯嘴角,“可能公子你听错了罢。”

安宜?她怎么会喊着韶慕亡妻的名字?匪夷所思。

她冲人点点头,随后转身离开,走去街上。

而陆季同收了脸上的笑,面容冷沈下来,哪还是那个爱笑的少男?

他转着手裏的袖炉,黄铜炉盖一下下的敲着炉身,转身往陆宅走,嘴角噙着一抹冰冷。

后头,随后小心跟上,凑进来道:“主人,看来她并未记起来。”

“呵,表妹?”陆季同冷笑一声,回头看眼渐远的少女,“他居然能留着她?可惜呀,他只懂医术,治不好她的。”

随从听不懂陆季同在说什么,寒冷让他打了个哆嗦:“主人还需尽快回去才好,万一到时候真的官军来封城,可就出不去了。”

陆季同眼神一冷,扫一眼身后随从:“何时,你来教我做事了?”

“奴不敢。”随后赶紧跪下,双手伏地。

当啷,坚硬的地上砸下那个袖炉,正落在随从的额前,吓得他瑟瑟发抖。

“不过,这裏真冷,是该回去了,”陆季同的右手抬到眼前来,笑了声,“你说呢?”

随着他的话音,一条黑色的虫从他袖中爬出,蜿蜒着,在他苍白的指间穿过,最后温顺的伏在他的食指上。

昭昭一路脚步飞快,想尽早赶回香郁阁。外面现在不太平,谁也不敢说会碰上什么。

好在又碰到来时的那两个衙差,见她独自一人走路,其中一个便把她送回了香郁阁。

已经是傍晚,下面很快会黑下天来。

尤妈收了银票,给这比买卖做了账,这厢四个女人就准备回家。

昭昭和尤妈留在最后,走前把要紧东西全都收去了稳妥的地方,再把所有门上了锁。

“希望这病癥早些过去,人心惶惶的。”尤妈再次确认门窗,期间嘆着气,“咱这铺子好容易起来,再回来也不知会是哪天?”

昭昭四下裏看,这裏的每一件东西,她都已熟悉。也是这裏,可以让她为了自己的目标前行。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“很快地,”她笑着挽上尤妈的手,“咱们不就是回家过个年吗?”

尤妈笑着点头,眼睛酸涩:“昭昭说得对,过完年,咱就回来,这后院的库房,可还有满满的香料呢。”

“库房?”昭昭眼睛一亮,心中豁然开朗。

从香郁阁出来,天色开始发暗,街上无比寂静。

昭昭没有回韶府,而去去了吴家。现在城裏这种情况,她想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,哪怕简单的帮着切药。

药堂还是没开门,前几日还有人会过来碰运气,现在已经没有,大概都知道城裏没有药。

“昭昭姑娘有心了,要不你帮看着熬药罢?”吴暨领着路,将昭昭领进伙房。

昭昭一走进去,便闻到浓烈的药味儿,以及满屋的蒸汽。再看墻边,六七只小炉子摆成一排,上面俱是栽着个药罐子,裏头正熬制着汤药。

吴暨弯下腰去看了看,手裏拿竹筷一搅:“这些是给衙门裏各位熬得药,过会儿他们会陆续过来。没办法,城裏没有药,先要挤着给他们,毕竟靠着他们来安定这座城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昭昭应下,便开始蹲下,查看药炉裏的火。

“註意别烫伤自己,”吴暨嘱咐一声,临走前又道,“韶通判也会过来。”

说完,人就离开了伙房。

昭昭在听见韶慕的名字时,心中跳得一快。她坐在一方小凳上,想起自己昨晚如何去寻他,对他的担忧,以及早上与他相遇,心裏莫名的松快。

那时她明明放了心,偏偏眼泪跟决堤一般,止也止不住。

她一直在想,跟他如何说清楚,让两人的关系摆正回原来那样。可似乎并没有,他显然是坚持的,甚至更加的逼近,坦白他对她的喜爱。还抱着她,咬她的耳朵。

天知道,当时耳边又麻又痒,以至于身子都开始发软,像病了一样。

“不准乱想!”她低低道了声,双手用力搓搓发烫的脸。

“乱想什么?”一个粗犷的声音问道。

昭昭吓了一跳,回头就看见冯越倚在门边,双手抱胸,也不知道站了多久?

“你,你要吓死我?”她拍拍胸口,唇边舒气。

冯越皱眉,奇怪的看她:“小丫头自己走神,还怨我?你的脸怎的这么红?”

“我,我被炉火烤的,”昭昭站起来,心虚的指着药炉,“你来做什么?”

“喝药。”冯越径直走去桌边,捞起放在那儿的药碗,咕咚两口喝了干凈。

昭昭反应上来,觉得很难为情,抬手挠着自己的脸颊:“你什么时候回城的?后面我找到了大人。”

冯越端起清水碗,往嘴裏喝着漱口:“晌午,亏着大人留在地上的字迹,不然我以为你又丢了。”

“我也有留……”昭昭话到一半噎住,好像自己系在树上的香包,后面被韶慕解下拿去了。他还说,女子家的东西,怎么乱留?

这时,药罐裏咕嘟着煮开了,开始往外溢。

昭昭连忙拿筷子去搅,待一排药罐子搅下来,再回头时,冯越已经离开。

“这么快就走了?”她嘟哝一声,原本还想问问东城那边是不是真的乱了。

如此,她不禁想起了陆季同,以及在马车上看到的那条虫子,真的是眼花了吗?还有,自己睡着,怎么可能叫出安宜公主的名字?

等着药熬完,她把药汁仔细倒去桌上的碗中。陆续的,衙门的差役会过来喝药。

外面黑下来,吴家的下人掌了灯,若大的院子裏星星点点。

不需要再熬药,昭昭熄了炉子裏的火,将一切收拾干凈。也恰在这时,吴暨走了进来。

“忙完了,快去洗洗手罢。”吴暨道。

昭昭往门外看了看:“表哥怎么没来?我还给他留着药。”

她指着桌上,那裏果然还有一只药碗,裏头的黑药汁还是温的。

闻言,吴暨笑出声:“他不用喝,我昨日给了他一粒药丸,能预防当下的风寒癥。”

药丸?

昭昭心中略一思忖,当即明白上来。清晨,在蝇子山的崖边,韶慕把那颗药丸餵给她了。

心中升腾着别样的情愫,覆杂或是纠结,又有些愧疚。

“哦,他已经来了,在上次的客房。”吴暨说完,离开这裏去做自己的事。

昭昭走到桌边,手指碰上药丸,还有些温热。

“原来,药丸只有一颗吗?”她轻声喃喃着,嘆了口气。

客房中。

韶慕从东城回来,还没缓上口气,便伏在桌边写着什么,一张纸上很快写满了大半,是些药材的名称和用量。

这时,外头两声敲门响,哒哒。

“请进。”他道了声,没有抬头,想把白日裏脑中记起的药方,尽数写出来。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吱呀的开门响,外头的人走进来,影子落在地上,而后一碗汤药放在桌角。

韶慕瞅了眼药丸,回来继续写着:“兄长,你看看这上面的药,咱家裏是否能配得齐?也不知药材什么时候能够过来?”

他拿起写好的药方,轻轻吹着墨迹。然而身旁的人,并没有回应他。

他疑惑抬头,下一刻嘴角笑开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
昭昭对上韶慕的眼睛,不知道该说什么,可他眸中的欣喜那样明显:“给你送药。”

“好。”韶慕颔首,端起药碗,将裏头药汁喝尽。期间眉头都不眨,好似在喝一碗水。

“你试不到苦味儿吗?”昭昭看着空了的药碗,问道。

韶慕看她,笑道:“怎么会试不出?你忘了我学过医,辨认药材也要除了看、闻,还要尝。”

昭昭明白上来,大概是韶家的教养,让他无论何时都能维持住脸上神情。可是那粒药丸,她要怎么说?现在已经被她服下,根本没有办法覆原。

明明他整日在东城走动,给她吃什么药丸?她又不常出去。

“你咳嗽好了?”她问,眼睛不觉就往他唇上看。

“被风呛到了而已,”韶慕无所谓的道,就见她盯着他的嘴唇看,“你在看什么?”

昭昭摇头,连忙否认:“没有。那,那个,你说城裏缺药是罢?”

“是,”韶慕从桌后站起来,绕到前面来,正和她面对面,“一直干等着太被动,要想别的办法才行。”

他陡然的靠近,让昭昭心裏一慌,双手就捏在一起:“我有办法。”

“你说说看。”韶慕颔首,眼前的少女已经穿回女儿装,轻盈娇美。

这样看着她,好似能去掉浑身的疲惫,让他整个放松下来。白日见的多狰狞与残酷,有了她,此时尽是美好。

昭昭心裏小小的忐忑,软软的唇微张:“香郁阁裏有药材,可能不是很齐全,不过备得不少。”

不知是费致远当初真的要做大,还是怎样,反正是真存了不少药材。当然,这些药材原本是要配置做成香料的,毕竟香囊辟邪驱虫,也能清神醒脑。

说出来后,韶慕没有回她。她偷偷抬眼去看他,果然是不太行吗?

也对,用药是大事,难能随便就定下?不过,那批存下的药材,却是最上好的。

“好,太好了。”

就在昭昭垂头丧气的时候,头顶上好听的男声回了她。

她睁大眼睛看着他:“真的可以用?”

“当然,”韶慕点头,双手扶上她的肩膀,“昭昭真是最聪慧的女子。”

他的眼中充满对她的欣赏以及喜爱,不同于过往的清淡目光,此时如此明显的表达出来。

昭昭双肩一沈,耳后莫名生出烫意,轻着垂下脸去,避开他的目光:“只是,还要和费家商议才行。”

“自然,”韶慕应着,“这件事我会去和吕知州说明,不管如何,先有药材才行。”

这种危难的时候,稳住事态才是正经,他不会因为费致远的事,而去多想那些不必要的面子之类。

见他定下,昭昭心裏也高兴,这大小也是她做成的一件事罢,能帮到别人。

“这是风寒癥的药方?”她双肩一缩,从他手裏滑出来,看去桌上的纸张。

下一瞬,她看见了两个字,凤思。

然后,她又看见桌子另一边的几棵草药,新鲜的根茎,枯黄的枝叶。一猜便知,那就是昨夜裏韶慕山上采的还魂草。

“是给你用的,”韶慕也不隐瞒,从桌上捡起药方,“现在我还再想几味药,最多这一两日罢。”

昭昭接过药方,低着头看。说实话,每个字都认识,药名也晓得,然后便一无所知。

“坐下罢,我说给你听。”韶慕看了全屋,好像能让两人一起坐的地方,只有床边。

不管前两次给她用药还是下针,左右这次他想对她详细说清楚,消除她的紧张。

昭昭也看到了床,没有多想便坐过去。

“那本书上记着,老道帮过一个失忆的孩子,后面成功了。”韶慕坐在她的旁边,伸手过去指着上面的药材。

他解释着各种药材的效用,并保证这次不用泡药浴,但需下几针。

“不确定会不会有效果,我会尽力,”他道,然后看着她的侧脸,“你现在想想,要不要试?”

他的话音就在耳边,字字钻进昭昭耳中。她低头看着药方,心知韶慕说得都对。

“好。”良久,她小小的回了声。

也恰在这时,身侧被轻微碰了下,继而韶慕的身形一斜,往她倚了过来。

韶大人:媳妇儿就是小福星啊!

不知不觉进度三分之二了,大概还有十万字文文就结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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