策丽暗暗握紧拳头,要紧银牙:“来人啊,给她上茶。”
妚中月满意的点点头,她仔细观察着在坐在一旁的海贼老大,无论是刚才放开自己,还是让人送茶,这个老大都没有阻止的意思,只是充满欲望的看着自己。
茶水很快烧好了,一个海贼给妚中月倒好了一杯热茶,妚中月用鼻子嗅了嗅,这茶粗制的狠,也只是一般餐馆用来招待客人用的便茶。
策丽也端起自己的那杯茶水,放在鼻下细细嗅了嗅,用嘴唇吹了吹热气,姿势优雅,慢慢的品了下去。
妚中月看状也不得不佩服眼前女子的家教,虽然她对自己的态度很生气,但是还会礼貌对自己进行茶礼,以主人的身份先行饮茶,再让客人饮茶。而对自己的要求,也没有拒绝。
“我的最大用途,就是作为你与朝廷的桥梁,然后为你们谋取更大的利益。”
策丽听到妚中月这番言辞,哈哈两声:“姑娘,我以为你要说些什么?我们现在是海盗,可以获得很多的利益。”
“是的,或许现在是这样,但是以后呢?你们越是猖獗,朝廷就越会针对你们,现在你们安逸快乐,不代表你们明天就能如此。不如让我做你们中间的桥梁,让我帮助你们与朝廷从中引线。”妚中月低头,浅浅品茶:“这样的买卖你们不吃亏。”
“那你有什么能力可以做到呢,我用嘴巴也可以这样说但是能力……。”
师父说了,一个人与另一个人谈判,是要有足够的筹码。
妚中月盈盈浅笑:“这样的筹码我只多不少,因为我,我是白蝶使者。”
“要神帮助你吗?哈哈。”
“自然不是,但是深信神的人会帮助我的,譬如领主大人。”妚中月面对策丽的讥讽,面不露怒色,平静的说道。
“你认为我会信你吗?”
“会。因为这就是军师大人你留下的我原因!”妚中月放开茶杯,盯着策丽的眼眸,一字一顿的说道。
策丽短短一愣,忽然用团扇遮住了脸:“没错,正是如此。有趣,只是你可算过?”
“嗯?”
策丽的手指搔着扇柄上的浮雕,上面雕刻的是一尾凤凰,凤凰的眼睛处是用一颗红宝石点缀,拿在策丽的手上,分外华丽。
“如果你是个低能的傻子,我就会用你的人头换取现在的安宁。还好,你不笨,你该庆幸。”
“这也你该庆幸的事。”妚中月也淡然一笑,美貌倾城。
两名绝美的女子,都有着超凡的智慧,刚才的言语,都是彼此在互相试探。
妚中月之所以要那么多要求就是为了看看策丽有没有资格跟她谈判,而策丽会完全的答应她,也是为了显示自己在这群海盗里可以行使的主权有多大。
答案是,显然策丽虽然是个女子,但是有着军师的位置,不光如此,她用她的智慧换取了比她的美貌更有用的价值,所以好色的海盗头子没有对策丽色欲熏心,但至少可以清楚海盗头子也是个可以沟通,懂得权衡的人。
这是对妚中月合作的最基础的一点。
而策丽故意不说破留下妚中月的原因,让妚中月自己说出原因,谁知道妚中月列出的四条,每一条策丽再接到杀掉白蝶使者这个指令的时候,就已经想出,自然也权衡了这四条里面最值得做的,和最不值得做的。还好这个妚中月知道如何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,比起无聊的肉票,一个有智谋的合作伙伴实在好上太多。
所以,答案是,妚中月这个女子,是可以暂时合作的伙伴。
两人互相对视,一股惺惺相惜的熟悉感不禁油然而生,而对方的手段也十分熟悉,如同对照的镜子,似乎自己的下一步都被对方早已看穿,而自己,也清楚对方下一步会如何做。
宛如两人学习的计谋,似乎是从师一人。
“你打算怎样做?就打算这样离开吗?”策丽问道。
妚中月摇头:“如果我就这样一走了之,虽然我很想,但是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。”
“有自知自明。”
“所以,我愿意先给你们一些诚意。同样的,你们也要给我十足的诚意。”
策丽嗯了一声,手中的团扇摇了摇:“自然。你的诚意是什么?”
“我的诚意,就是这个。”妚中月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,一把白色柄,红玫瑰浮雕的手枪。
策丽看了那个手枪,整个人如同雕刻的塑像一样,但是还是勉强了的笑了笑:“这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你很聪明,不会不知道落叶知秋。”
策丽无法再迂回下,果断开口问道:“你怎么会有军火?尤其是这样新款的手枪,你是从哪里得到的?”
妚中月用手指比了比嘴:“有个人告诉我,与其去问,不如去思考,用思考代替询问,会更加的有智慧。”
策丽听到之后,便没有询问,只是淡淡的喝了一口茶:“嗯,你这样让我思考,莫非是想看我自乱阵脚。”
“哎,你要多信我啊。”妚中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,也不知道其中有几分真心。
“你的想法,我已经猜到。我的确有这个顾虑,但是,我不能因为你这把手枪,就去怀疑一个人,你知道吗?”
妚中月点点头:“我没有让军师你去怀疑。我只是想说,我的白蝶使者的位置,是国师送我的。而现在他却派你们杀我,这是为什么呢?”
“嗯?我们不是受到国师的指示哦。”策丽不想将自己的马脚这样露出给他人看,于是撒谎道。
“哈哈,如果不是国师,这里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做,所以,你这句话没有用处。而且,你现在对合作的伙伴最重要就是坦诚,只有坦诚彼此的需求,我们的合作才能顺顺利利的合作下去。”妚中月见策丽没有反狡于是接着说了下去:“一把手枪,一个国师送过称号的女人,如果是这两者,或许不能代表什么,但是那个死令,就能说明一切。你们是国师处心积虑,想要除掉的人!”
话语犀利,让策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,暗想出这后面的阴谋,策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。
“你胡说什么!”连坐着的海贼头子都忍耐不住咆哮道:“我们为国师尽心尽力,他怎么可能会想到杀掉我们?更何况这个指令是来杀你,不是杀我们。”
“哈哈。这嘛,我是该说你们天真呢?还是说你们未看透国师这个人?”妚中月轻蔑一笑,眼眸扫过军师,她信步向前,仿佛此处宛如她的庭院那般自在。这满堂的海贼皆如外来的客人,任由妚中月摆布,却不敢造次。
策丽紧蹙眉头,雪白的贝唇轻咬下粉嫩的嘴唇,似有考虑:“那是你和国师之间的恩怨。与我们无关。”
“无关?当真无关吗?军师,你可知道什么叫唇亡齿寒这个道理?我身为白蝶使者,被你们杀死,领主必定追究。而你们也早就被国师列为无用之人,哈哈,这也是怪你们太过贪婪,杀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就为争夺粮食。这也是国师赐给你们最后一个罪名,谋杀神使,你们死不足惜。”妚中月又在地上走了几步,雪白的和服与她白发几乎连成一体:“然后国师就可以用最正当的名义铲除你们,并且消灭证据。”
“你!到底知道多少?”策丽忽然起身,头上的步摇也被惊起,四下颤动。
妚中月苦笑,好似很痛苦一样,她用自己的衣袖轻擦自己的眼角,楚楚可怜的模样,让她的容貌更加倾城绝色:“我,也只是叹息,其实大家都是一样苦命的人罢了,都这样被国师利用罢了。当初国师也十分信任我,万万没想到,我也会有没有的一天,被国师舍弃,作为弃子。”
妚中月再也忍不住。捂嘴呜呜哭出声来,雪白的头发,似乎也在哭诉着主人的不幸,跟着她一点点颤抖。
策丽微微蹙眉:“你别哭了。你刚才不是很坚强吗?为什么现在还要这样……?”
师父说了,女人本身就是一种武器,关键的时候要表现适当的柔软,最劣等的使用,是让对方觉得你楚楚可怜而爱护你,最高等的使用就是让对方因为你的楚楚可怜而对你放松警惕,甚至不会再加害于你。
“我也只是个女人,也有柔软的地方。”妚中月擦了擦眼角:“比不过军师你,就是了。”
军师虽然面色平静,但是听到如此的美人夸自己,心中还是多少有点得意的。
“可是你还未告诉我,国师都告诉了些什么?”
“告诉我的事。就是看你们的诚意了。”
“嗯?”
“我已经把我的事情全然说出,如果你们还愚蠢的为国师隐瞒,我也无法跟你们继续讲下去,因为你们对我,始终没有坦诚。没有诚实为交易情况下,任何交易或者合作,都只是空谈而已。”
“你话里的意思就是国师借口将我们除掉?”策丽质问道,美丽的眼眸在妚中月的身上扫来扫去,希望借此能找到弱点。她故意没有顺着妚中月的话内意思走,目的就是就不是让妚中月能见到她的底牌。
策丽是个很聪明的女人,她知道要获取利益最大化,就是让对方看不清楚自己的实力。
妚中月听到对方的问题,并没有着急回答:“嗯,我想问下策姑娘,可知道现在朝廷已经派了很多的军火和人,想联合百姓,将你们一举歼灭?”
策丽哼了一声:“我刚才已经说过,你明知故问。”
“嗯,这嘛,我明知故问可以这样说,但是我只是想问策姑娘这消息是从何而来?”妚中月看着她的眼眸,两双绝美的眼瞳,相似的智慧在空中不断交锋,粘缠:“是国师告诉你们的吗?”
策丽没有回答,但是从她的脸色看了不是很好,饱满的额头沾满了汗珠,顺着她的面颊滑了下来。妚中月说的一针见血,这正是她害怕的地方。她告诉她自己,不可以慌乱,因为眼前的女子比任何人都来得敏锐,自然而然能察觉出自己的状况,一旦是这样,就会陷入她的套路之中。
“这有什么关系吗?”策丽反问。
“如果不是他告诉你们的。”妚中月嘴角带着一抹说不出意思的微笑:“那就是你们已经是他所要抛弃甚至打算彻底消灭的对象,所以才不会管你们的生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