策丽一愣,整个人向后几步,几乎要倒在地上,幸好她被身后的人扶住,只是那双眼眸,闪过痛苦,不信,但是,事实就摆在眼前。
“和我合作,要比你们现在有利的多。”
策丽握紧了团山,咬牙道:“我们凭什么能信你?!”
妚中月呵呵的笑了:“凭我现在是你们唯一的救星,也凭我现在是朝内最红的人。军师消失那么灵通,留下我的目的,不也是这个吗?所以,拿出你的诚意吧。军师大人,世界上没有永久的合作关系,只有永久的目标,只有我们合作,才能各取所需。”
策丽自嘲的笑了笑,她也是一位难得的美人,只是比起妚中月足足逊色一筹。她也自认为女子的容貌只能算是附属品,更重要的是智慧。可是论起智慧来,她也不及妚中月的考虑周全,只能黯然叹气。
“你说的没错,没有永久的合作关系,只有利益才是永久的。”策丽手拿团扇,走到了妚中月的面前。
“嗯?听军师的意思,是愿意拿出诚意了?”
策丽淡淡瞟了一眼妚中月:“我从始至终,都拿出了自己的诚意。白蝶使者,请吧。”说完策丽就走上前面,妚中月也跟在她的身后,等待着策丽打算拿出的实力。
妚中月也在暗自考量,如果当真有海贼的相助,一者,可以除去朝中毒瘤的天道信之介,二者,可以接下与他们谈判,只要获得足够多的利益,那么四周的百姓也可以兴家立业,三者,可以纳为兰漪二十八的手下,这对于兰漪二十八是更好的助力。
“嗯?使者脚步犹豫,似有思虑之事?是什么事不如说出来让丽儿帮您拿拿主意?”策丽在前面慢悠悠的说话,每走一步,好似不是在走船下的楼梯板,而是一个高雅花园里的青石阶。
真是个细心的女子。
妚中月嗯了一声:“我的确是有啊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看策姑娘的样子不似瀛洲人士。”
“呵呵。使者也不似瀛洲人。”
妚中月看着幽暗的烛光,越往下走,就越来越黑,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应该是船舱之类的地方。
“我的确不是,我来自中原。我看策姑娘似乎也是中原人士吧。”
“然也。”
“怎么会飘落在这里呢?”
策丽垂下美丽的眼眸,尖尖的下巴,侧脸有着完美的弧度,着实是一位难得的佳人。
“使者用的词语真好,飘落,是啊,女子如花,生长的地方,不是自己选择,长得有多漂亮也不是自己选择,哪怕哪一天被人摘走然后飘落在哪里依然不是自己的选择。但是,还是有一样可以选择的,那就是好好活着。”策丽似乎在叹气。
妚中月听到之后,顿了顿:“如果军师愿意,等事情结束之后,我愿意带军师回到中原。”
“回去,如果当真可以就好了。”策丽手上的油灯灯光发黄,沾染了整个幽暗的走廊,她悠悠迈步,礼遇得当。
花不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地,也无法决定自己将来会飘零何处,但是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,好好活着。
走着走着,策丽停下脚步,妚中月也跟着停下,策丽挪着的自己的步子走到一盏油灯面前,用手上的灯将那盏油灯点燃,忽然间,漆黑的船舱变得灯火通明,妚中月捂住眼睛,好一阵才适应过来。
妚中月揉了揉眼睛,眼睛可算恢复了,看了看周围。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,她只能瞪大着眼睛,完全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。
“这……这些是……这些是!”妚中月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几步,摆在她面前,是众多的军火,有大炮,有无数的枪支,还有些说不清楚名字弹药。
站在它们中间的策丽则面无表情,她的手指划过这些武器,表情淡然:“这些是军火。相信使者不会不清楚吧。这些,都是国师从国外偷偷引进,然后再高价出卖给其他人。而这一批卖给的是一位中原的财主。”
“军火可是这里明确禁止通行的货物。没想到国师那么大胆,竟然敢那么做。”妚中月想到这里,不禁手心捏出了冷汗,这些军火是足够可以摧毁一个国家。是什么人想买走这些军火呢?
策丽坐到一个大炮的面前,露出自己白皙的大腿,军火与美人有些时候就是那么相衬,策丽穿着的是中原小姐的衣服,只是比起来还是简单许多,所以在坐的时候,衣服就有些松垮,露出一半白嫩的香肩来,她媚眼轻抛,对妚中月似笑非笑。
“这就是我给使者的诚意,够不够呢?”
妚中月闭上眼睛,转过头去:“可以说是受宠若惊了。”
“嘻嘻。都是女子何必害羞?”策丽将衣服归拢归拢:“你有主意了?”
“有了。”
“用我派人将这些军火处理掉?还是?”
“都不需要,我现在就是想知道这些军火是如何派遣出去的。”
“这嘛……。”策丽俯下身子,凑到了妚中月的耳边,轻轻告知其中的方法。
听完之后的妚中月,暗自吃惊,或许她妚中月当真是小瞧了天道信之介的心机。她原本以为这个人只是靠着些愚昧的人,获得自己的一些权力,现在看来他的野心不光是这一点。
“你查过天道信之介的来历的吗?”妚中月问道。
“自然。只是我不会告诉你,有些事情,还是自己查出来,会更有趣。”策丽用手指比了比自己微扬的嘴唇。
妚中月眨了眨眼睛:“然也,这样一来倒是显得我懒惰了。既然如此,我便要回去好好筹备了。”
“我们的安定一事?”
“哈。”妚中月轻笑,手里掏出一块玉牌:“你知道这个牌子吧?”
“城内玉牌,见它如同见到了城主亲临。”还未等策丽说完,妚中月便将这块玉牌塞进了策丽的手中。
“这个送你。”
“好厚重的订金。”话虽然这样说着,但是策丽已经将这块玉牌塞回了怀里,根本没有打算还给妚中月的意思。
妚中月被策丽这样说只是订金也没有生气,反而认为策丽说的一点都没错:“的确,这个只能算作订金,有了它,没有任何人会动你们。人是活的,但是东西是死的。没有任何人会违背拿着这个块玉牌主人的心意。”
“嗯,的确如此。这样东西,是领主不会轻易送人的,因为一旦送人,就等于将自己一部分交了出去,这就是一块免死金牌。”
“可惜,只是免死,军师,你要谋求的可要更高啊。”妚中月好心的提醒道。
“自然,这也要看使者你能带来多少福利了。”
“耶,你这样说法,真是我汗颜。”妚中月说完之后,打算离开,因为得到这件事的她,有太多事要去筹备,不可以再耽搁时间了。
策丽看妚中月要离开,立刻提议:“我派人送你。”
“不必了,现在军师恐怕也有很多事要准备,我就不再打扰了。请。”妚中月对策丽拱手,礼貌的垂下眼眸。
“请。”策丽也有礼貌的回了个礼,对妚中月送别。
看着妚中月离开的身影,策丽不禁感叹道,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聪慧有实力的女子。她拿出令牌,为了表示诚意愿意拿出这样的物品做订金,白蝶使者,你当真是神派来的使者吗?如果是,就让我策丽好好看看你的本领吧。
策丽一甩衣袖,淡蓝色的衣袖在空中婉转成一朵蓝云,她迈着步子一点点走到出了门口,在她走出来的时候,所有人都站了起来,对她行礼。
“老大!”
策丽冷酷的点点头,这时候有两个壮汉,端来了一个盘子,上面有着独眼面罩,策丽拿起面罩,掀起自己一边的刘海,将眼罩带好。松开了自己梳理整齐的秀发,让它迎风飞扬。那把团扇,被策丽随手丢进了大海里,丢进海里的团扇,连一朵浪花都击不起来,只顺着海水逐渐飘走。只是一瞬间功夫,刚才彬彬有礼的女军师变为了海盗头子“你们刚才表现都不错。剩下的,就要接着看戏了。”换完装的策丽说话也变得粗矿,哪里有刚才温文尔雅的样子。
“老大,俺们实在不明白,为什么要对那个白蝶使者这样麻烦,直接抓住她,用她换得俺们的自由不就完事了吗?何必那么费劲呢!俺真是不明白!”
“蠢货!如果就只是摆脱那个国师,我的想用的方法要比这个还要简单,只是,要彻底摆脱甚至还要占上一席之地,是多少需要这里。”策丽用手指指了指脑子:“平时让你们读书,都他妈给我读进狗肚子了吗?”
那个问话的壮汉顿时熊了,缩着脖子退到了一边。
策丽见那个笨蛋属下退下,也没有深究,只是将目光投的很远,风将她的头发自由吹起,那双温婉的眼眸变得尖锐异常。
白蝶使者,我倒要看看你,到底可以给我带来多少惊喜。
走出海盗船的妚中月,一脸平静。她慢慢走着,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,她的步伐平稳走在沙子上的时候,一步一个脚印。
不远处,正有一抹蓝色的身影在等待着她,那名蓝色的身影在月色里看不清面容,唯独漆黑的发迎风飘扬。
妚中月慢慢走到蓝色身影面前,淡淡一笑。
“兰漪,等了很久吗?”
那个人自然就是兰漪二十八,此时的兰漪二十八穿着宝蓝色的军衣。眉头微蹙:“还好。正好按照你的意思,第二日的丑时等你。所以时间刚刚好。”
妚中月看了一眼他眼下的黑眼圈,故意忽视,别过头嗯了一声:“那就好。”
“你的功体恢复了?”
“大半吧。”妚中月摸了摸胳膊上的罗天星纹:“对了,我让你拦截国师派遣这里的探子,有留下活口吗?”
兰漪二十八无奈的摇摇头:“没有,一共先后来了五个,但是每一个都是哑巴,被抓住之后,就服毒自尽了,根本拦不住。”
“呵呵。还真是会计划。”妚中月听完之后,似在褒奖。
“能计划的人,明明是你好吧。拦住国师的人不与海贼见面,你打的什么主意,能说给我听吗?”
妚中月嗯了一声,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:“呵呵,大公子只需要看戏就好,看我妚中月为你演的一出好戏。”
兰漪二十八弯起新月的眉毛一挑:“哦,仙仙这话说的真让人家心动,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好戏呢?”